晨曦搁浅

求不得


刺客列传三应该是等不到了


写一个执离的小短篇,结了这一段烽火狼烟里的故事吧


不上升正主偶(・ω< )★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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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慕容国主,王上请国主晚膳后御花园一聚。”


慕容离合上手中的竹简,置于一旁桌上,微微抬眼,“王上可有说是何事?”


“哎呦,这王上的心思,奴婢哪里敢揣度,还请慕容国主早做准备。”


那传话的太监倒也是恭敬,传完话告了礼就退下了,独留慕容离一人在这空荡荡的向煦台里。




最后的那一战,慕容离终究狠不下心来与执明刀刃相向。


他曾为了复仇,为了他父王母后,为了阿煦,为了瑶光的子民,就像他说的,他利用过执明。他需要执明的权利,需要天权的兵马钱财,他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,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利用了执明。


可是他越是这么做,心中就越是愧疚。执明曾暗示过慕容离,只要他愿意,他与天权就是他最坚强的后盾,哪怕是自己的性命,也都能予他。


不过执明也说过,他能给自己一世的富足安乐,让他远离颠沛流离,一生护他周全,免他惊,免他苦,免他颠沛流离,免他无枝可依。


可他却说了“我不喜欢”。


为了他,这位自己曾经口中“混吃等死”的王上,失去如师如父的太傅,一生的挚友子煜,也曾为他被众叛亲离过,也曾为他浴血沙场过。


然而在执明眼里,自己一次次的真心,换来的却是他无尽的算计和利用。他有时会觉得眼前的执明是那样的陌生,可他知道,是他亲手,杀死曾经拥有一颗赤子之心的执明。


如今的慕容离,找不出半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与执明一战,他选择了放弃,只求执明宽恕自己身后的军士,善待瑶光成内的百姓。


执明允了他,条件只有一个,就是慕容离跟他回去。执明甚至没有进瑶光的城门,就带着慕容离回了天权。


慕容离至天权已有数月,依然幽居在皇城中视野最开阔的向煦台,那人曾说过,天气晴好时,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王宫。


向煦台里的羽琼花也从未断过,一批谢了,又会有新的一批送来。朝臣里也有为此奏他妖媚惑主,耗费国䍝。结果那些官员,不是被执明杖责,就是流放去了边关。


回来的头几月,执明日日都会来,只是两人已经不似从前。执明不问,他就不答,他不问,执明也不答。


两人有时都没话说,就静静坐着,一呆就是几个时辰。


后来,执明就不常来了,再后来,间隔的日子越来越长,这一次,他大约有十数日没踏足过向煦台了。


今日,却又毫无预兆地约他来了御花园,慕容离也猜不透执明打着怎样的主意。


“既来之,则安之罢……”




慕容离早早就到了御花园的亭中,望着远处的池子出了神。想起了执明曾经就趴在那栏杆上,嚷着要下去给他捞碟子。


慕容离想着,嘴角不禁露出微微笑意。


“阿离想到什么开心事了?”


慕容离闻声望见是执明来了,刚想起身行礼,就被执明给按了回去。


“阿离快坐下吧,本王被那群老臣闹了一天,你就别学他们来这些虚礼了。”


执明一点也不客气地挨着慕容离坐下,自顾自地就吃起了点心。


慕容离觉得今天的执明和往常不大一样,不,是和曾经的执明一样,这两声“阿离”而不是“慕容国主”,一时间,让他有些恍惚。


执明递了一块点心到慕容离嘴边,“阿离吃不吃?”


见他不说话,执明就笑嘻嘻地自己吃了那块点心,“阿离不吃我自己吃。”


“王上怎么能称自己是“我”呢。”


慕容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不光是执明,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,一样的话,他曾经也说过。


执明笑了笑,偏学着从前的模样,扮着一脸的委屈,“本王就说,我!我!我!我!我!”



“阿离,你知道么,本王第一次在莫澜府上见到你的时候,我当时就想啊,这是天上的神仙下了凡吧,真真当当是个妙人。”


“还有后来,你下棋赢了太傅,本王瞧着太傅那脸色,那叫一个难看。”


“再然后,阿离你说本王是混吃等死,真的把本王气死了,不过本王气的是自己,可没有气阿离你。”


“你萧里还藏着剑,真是吓死本王了,本王长那么大,连长命锁都没带过。”


“王上……”


慕容离总觉得执明与往日不同,本想说些什么,却又一时间什么也说不上来。


“阿离今天就好好听本王说说罢……”


执明见慕容离无措,将他转过身来,面朝着自己,双手紧紧握上他的手。


“本王以前说过,阿离的心是石头做的,怎么捂也捂不热,本王给阿离赔个不是。”


“本王给你写信,是真的想你回来。”


“本王真的想和太傅好好学丹青的,可是直到如今,也画不出阿离神貌的十之一二。”


“阿离,你同本王说过,等哪一天本王想要这天下了,你就告诉本王你到底想要什么。”


“可是等本王得了这天下,阿离却又不要本王了。”


“阿离可知,本王从来没想要过这天下,本王至始至终想要的,只有……”


执明终究没有将那句话说出来,也许对方早就已经知道了,说与不说,又有什么意义,不过是平添两人的尴尬罢了。


执明蓦地松开紧紧握着慕容离的双手,“阿离,你能再为我吹一次萧么?”


在慕容离的箫声里,两人仿佛回到了从前,执明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喜欢这阿离,而他的阿离也没有离开他。


一曲作罢,执明仿佛已经做好了决定。


执明从怀里掏出了曾经属于慕容离的血玉发簪,这是他亲自命人为阿离打制的,慕容离离开时,还给了他,如今,他想物归原主。


“阿离,我曾说过,会给你一世的富足安乐,我今天,再把自由还给你。”


“阿离你走吧,去过你想要过的日子。”


“本王已经……可以没有你了。”


说罢,执明起身,背对着慕容离,“你明天就启程,本王不会派人跟着你,阿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,想过怎样的日子,就过怎样的日子。”


“王上……”


“阿离什么都不要说,再有一个字,本王怕是……都要反悔的了。”


执明矗立在亭前,深吸了一口气,头也不回地离去了。


慕容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,他心中没有答案。


他高兴么?他应是高兴的,毕竟这就是他所愿的。执明会是一位受万民敬仰的天下共主,真正的帝王,他会给这个纷乱的天下划上一个句号,开启一个新的时代。


这是他所想要的,可是慕容离忘了告诉自己,这之后他想要的又是什么。


第二日清晨,慕容离便离了王宫,执明没有来送他,也许这样也好。了无牵挂。


慕容离只回了一次头,从这里,能望到王宫里的向煦台,天气晴好时,站在向煦台上,也能望到这里。




三年后


这是慕容离隐居后的第三年,此次出山,是来约见故人。


阿离坐在江边的亭上,只望着江水远去,隐于天际,心中所思,不过故人是否安好。


“阿离。”


循声望去,来人竟是莫澜。


慕容离见了莫澜,心中甚是欢喜,可欢喜之后,又藏了三分失落。这当然是莫澜未曾看出的。


慕容离与莫澜许久未见,相谈甚欢。两人谈古论今,也算是悠游自在。


“不知莫澜郡主寻我,所为何事?”


莫澜食指敲着石桌,“我就不能是念你成狂,又或是想你的箫声了,怎么就得非有事才能寻你?”


慕容离闻言,莞尔一笑,摇了摇头,“若是如此,倒是我误会郡主了,该罚该罚。”


“啧……”


“不过却有一物,是故人托我转交于你。”


莫澜示意不远处的侍从将一锦盒递上。慕容离打开锦盒,里面端放着的,是一只样式别致的碟子。


慕容离望着锦盒里的碟子,若有所思,良久才问道,“他可好?”


“王上他……驾崩了。”


“你说什么?”慕容离无法相信莫澜口中所说的话,执明怎么可能驾崩,才三年时间而已,绝对不可能的。


“王上没有子嗣,临终前传位于武成王小世子,这几日朝局动荡,才压着王上的驾崩的消息未发。”


“是谁下得手?”


莫澜从未见过慕容离此刻的眼神,哪怕是曾经国破家亡的他,也从未在他人面前,流露出这样凶狠的眼神。


“是伤寒。”


“你走后,王上命人将所有关于你的一切,都锁进了向煦台,着人严加看守,除了他自己,谁人都不得踏足向煦台半步。”


“可饶是这样,就在上元节的夜里,向煦台走了水,大火把所有你的一切都带走了。”


“王上说,他的心死了。”


“本以为也就这样了,日子久了,王上他也就习惯了。谁知道就在半月前,王上经过御花园,像疯了一样跳进结了冰的池子里,任谁人劝拦都不听,直到找到这只小碟子才罢休。”


“那之后,王上就染上了风寒,太医说他忧思成疾,再加寒邪入体,已是无力回天。”


“王上临终前,托我把这碟子带给你,说这样,欠你的,他也就还清了。”



时局动荡,莫澜并没有久留。


慕容离行至江心,立于竹筏之上,想起那句“本王下去给你捡”,甚是恍惚。


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?是为父母阿煦复仇?是让瑶光复国?还是一个再无战乱的天下?


这些都是他曾经想要的,他也都得到了,可这天下没有了执明,对他又有什么意义?


这世上,再也没有一个等他回去的人了。


慕容离将那小碟,投进了江里,连带着曾经慕容离和执明的一切,都沉入滚滚江水之中。


“可惜了啊。”船夫见此,不由惋惜。


“是啊,可是他已经不在了,没人能于我再拾起这小碟了”。慕容离望着江上还未散尽的水纹,苦苦笑道。


“阿离,这江水这么急,我怎么捞得起来。”


慕容离蓦然回首,对上的却是船夫那熟悉的脸庞。


慕容离灿灿笑道,“要是捞不起来,你可得拿旁的东西赔我。”


“我现在可不是王上了,没什么能赔给阿离的了。”执明耸耸肩,一如往日的纨绔。


“那就用一生来赔吧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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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2020了,执离也当有个结局了。


执子之手,与子不离。


王上阿离,一路走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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